我的父亲吴克之(海南琼崖纵队第一副司令员)和我的母亲谭梅
我的母亲曾经是一名海南红色娘子军的战士,她并不叫琼花,她的名字是谭梅。琼花是海南很多女孩子的名字,电影《红色娘子军》的故事家喻户晓,影片中的主角名字就叫吴琼花,琼花成为了海南女孩子的象征,也成了娘子军战士的象征。当我站在海南庆祝建党九十周年的舞台上面对海南的父老乡亲时,当我在用诗歌歌颂我的母亲,歌颂全体红色娘子军战士时,琼花和我的母亲以及红色娘子军战士的群像在我的脑海中一起浮现,合为一体。琼花,成为了我那曾经是红色娘子军战士的母亲的代表,成为了全体红色娘子军战士的象征。那次的演出,使许多琼崖纵队老战士、后代们和海南的父老乡亲以及在场观众流下了眼泪,后来的一次次演出都是。
像每一个海南的琼花一样,母亲出生在一个穷苦的渔村,很小就做了童养媳。外婆去世之后,她跟着姐姐、姐夫参加了在海南同样赫赫有名的南洋游击队,南洋游击队并入琼崖纵队,她就在琼崖纵队再次组建娘子军时成为了一名娘子军的班长。
1946年,在琼崖纵队与党中央恢复了中断5年的联系后,她承担了琼崖纵队与党中央保持联络的机要秘书工作,并在海口解放时,保护着重要的密码本,挎着小手枪,行进在大军进城的队伍中。
母亲很美丽,是游击队中的一枝花。她们走村串巷宣传革命鼓动抗日的时候,常被村里的姑婆们夸奖:谁家的姑娘,这么漂亮呀!
母亲很能干,像所有海南的妇女一样,不仅在家里是劳动的主力,而且还投身革命拿起枪杆参加真实的战斗,和那些飒爽英姿的海南红色娘子军战士一起,成为了今日享誉中外的红色女战士的标志!
母亲很坚强,在那艰苦卓绝的孤岛斗争中,她曾怀着身孕被搜山围剿的日本鬼子围困三天三夜,断粮断水;她曾将唯一的儿子留在堡垒户家中,跟随部队转移急行军,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唯一的儿子。
母亲很贤惠,她既是妻子又是姐妹,每当战斗间歇,她都要全心尽力地为身为指挥员的我的父亲补充营养,还要尽心尽力地照顾队伍里的伤员。
母亲很慈爱,有她的家里的灯光和桌上的家乡菜,滋养着我们的心灵家园。
今年是海南解放70周年,今天是母亲节,我要再次将我的诗歌《琼花 我的母亲》献给我的母亲,献给全体红色娘子军战士!
琼花,我的母亲
──谨以此诗,献给我的母亲和全体
娘子军战士
琼花,是我的母亲,
美丽而坚强,就像她出生的土地
──海南岛。
海南岛,是她祖祖辈辈休养生息的故乡,
是她跟随红色娘子军战斗过的地方。
23年,孤岛斗争红旗不倒,
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游击队战士的血汗,
那里的每一株椰树,都昂扬着娘子军战士的风采!
琼花,我的母亲,
一个穷苦的渔家女儿,
10岁父母双亡;
13岁那年,她那妇救会主任的姐姐和游击队队长的姐夫
双双被日本鬼子割下头颅城门示众!
她擦干眼泪,投奔共产党,
拿起枪杆,成为了一名红色娘子军的战士。
你是英勇的战士,
深入虎穴,锄奸反霸;伏击沙帽,喋血马鞍岭,
你的名字让敌人胆战心惊!
你是琼崖之花,
走遍了琼岛的村村寨寨,
和穷苦的姐妹手拉着手,
告诉她们翻身解放、抗日救国的道理。
阿婆问,谁家的女仔这么美?!(海南方言)
你是妻子和姐妹,
战斗间歇,还要照顾身为指挥员的丈夫和伤员;
万绿丛中点点红,踏遍青山随歌行,
你们把美好、欢乐和坚定带给了游击队的战友们!
你是母亲,
行军途中,依偎着肩上钢枪的
是背上熟睡的婴儿。
那个婴儿──我的姐姐,
曾给艰苦的游击生活带来多少欢乐和希望的一个可爱的女孩儿,
却在一次敌人穷凶极恶的围剿中,
因母亲断粮断水,没了乳汁,活活饿死在母亲怀里!
我的哥哥,
因母亲要随部队转移,被迫在月子里高强度急行军,
不得不把他寄放在堡垒户家中。
吃百家饭生长的哥哥,母亲唯一的儿子,
最终也在敌人对堡垒户全村的赶尽杀绝中惨遭杀害!
万泉河啊南渡江,
你流淌着多少琼花的苦难,
六连岭、五指山,
你挺立起千百娘子军战士的胸膛!
琼花,我的母亲!
你们用鲜血和生命维护了战士和女性的尊严!
你们用峥嵘岁月换来了今天的美好时光!
临高角的灯塔啊,你是否还记得,
当年那些由丛林中走出来迎接大军登岛的
衣衫褴褛、消瘦疲惫却神情坚定的游击队战士?!
三亚湾的海浪啊,你是否还记得,
那些即将沉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可歌可泣的娘子军战士?!
海风带来灯塔的消息,
去那大山深处,你就能听见营地里母亲的摇篮曲,
走遍海角天涯,你就能看见篝火边游击队战士的身影,
还有那榕树下,人们在讲述着娘子军的故事:
那里,当年娘子军出征的地方,
她们已化作蓝天白云下的雕像,
迎风向海,与日月同辉!
吴晓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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