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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军政干校、抗大八分校在天长

  • 时间:   2020-04-19      
  • 作者:   刘扬生      
  • 来源:   北京新四军研究会三师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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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期间,抗大八分校虽然多次迁移,但其活动基本在天长境内, 1943年2月起至1949年2月止,曾存在过天高办事处。管辖的区级政权有:天高县(高邮部分是指金湖县大部分地域)、盱眙的马坝、泥沛和解放战争期间的东阳。天高县委和县政府设在铜城七里井桑园一带。但事情不止如此,1943年春八分校撤离龙岗以后,各种史料仅提到在葛家巷、千棵柳办学,然而具体办学地点,尤其四期在何时何处办学,没有明确说法。为解开这一谜团。我在多年积累基础上,又查阅大量相关老前辈回忆文章和史料,还沿着天盱交界地区做了实地考察,以切实弄清这段历史。

讲抗大八分校必须从江北指挥部军政干校说起。新四军老战士陶熔在《陶熔回忆录》中写道:“江北军政干校是1940年5月以新四军江北指挥部教导大队为基础成立的,6月1日在天长汊涧镇大觉寺举行开学典礼,三个大队十个队,学员千余人主要是部队干部,并招收青年知识分子。当时五队成员大都来自天长、盱眙、高邮(金湖)、六合、仪扬、来安,嘉山等地,还有一些从上海与江南来的青年学生。除五队和女生队外,其他队都是连排干部也称军事队,营以上干部叫上干队。9月上旬日军对淮南路东地区“大扫荡”,从六合、天长两路侵犯,江北干校奉命配合五支队承担保卫江北指挥部和中原局的艰巨任务。9月7日军政干校与天长一路来犯之敌在汊涧地区硬碰硬阻击拼斗了3天。当时学校还有九个队学员和校部工作人员,先由五、六、七队在汊涧南执行阻击任务,保证机关首长和学员转移,敌人遭阻击后用机枪、小钢炮远距离射击。我们撤到大觉寺附近的汊涧大桥,利用有利地形进行阻击,并在大桥上展开激烈的争夺战。我们用密集的火网封锁敌人的多次进攻,这场战斗又进行了3个多小时,我们才撤退,敌人半天都不敢进镇。我大队人马从汊涧北向西撤往半塔方向(时属盱眙),10日晚到半塔附近,因得知来安日军要进攻我们的情报,连夜又向北盱眙山区转移,部队在黄天集宿营。这是个小集镇,千余人大部分在野外露天宿营,正如张诚回忆文章说的,在汊涧附近的七里岗天王营和莲塘山坡峻岭上都有我们同志与敌人搏斗的血迹。农历中秋节我们转移到泥沛湾一带,夜晚听农民放鞭炮,敬月亮。当时敌人从汊涧向大通方向“扫荡”,离我们住地只有10多里地,我们一路与敌人‘捉迷藏’。从泥沛到葛家巷路上指挥部传来命令,不准叫首长名字,只准叫胡服(刘少奇)的代号一〇三首长。少奇同志和我们一起步行,他的警卫员牵着一匹马,驮着很多伤病员背包。9月20日我们全体学员和首长在葛家巷休整三天,敌人从汊涧到张公铺——大通——铜城武装游行一通就龟缩回天长。9月27日我们与敌人周旋了十几天又回到汊涧镇,学校成了一片焦土,大觉寺被毁为平地。9月26日江北军政干校与五支队在汊涧西南磨盘庄举行反扫荡和苏北黄桥大捷双胜利庆祝大会,江北指挥部邓子恢主任在大会上作报告,并提出今后工作和作战任务。”

从陶熔回忆录中弄清了江北干校的由来,我又沿着天长、盱眙地区实地考察,我爱人的舅舅陶学仁、母亲陶桂英是分别在1944年和1945年从盱眙县旧铺镇民田村入伍的,曾听他们说过黄花塘住过新四军二师师部、军部、八分校(教导团)。带着疑问又多次拜访了父母老战友、耄耋老人——邱长文,他是解放后健在的八分校“活字典”,所说都是亲历亲闻。邱老是盱眙县铁山寺人,1939年10月参加五支队留守处当勤务员,11月底新兵补充到路西四支队七团卫生队当看护卫生员,不久跟张学文当勤务员,1940年底随七团政委李世焱、副团长参谋长张学文到江北军政干校学习。干校在汊涧镇,他在上干队当勤务员,干校的一、二大队和部分教员于1940年10月27日在校教育长谢祥军、政治部主任刘毓标率领下随赖传珠护送刘少奇去苏北。只有第三大队在天长继续办学,大队长是朱绍清。1941年1月皖南事变后,中央军委将江北指挥部的四支队、五支队、江北游击纵队合编为新四军第二师。为适应第二师部队发展和淮南抗日根据地建设需要,2月8日将原江北指挥部军政干校留在天长的第三大队扩编为新四军第二师军政干部学校,学员由四个队扩大到六个队。3月18日干校全体学员到张公铺师部所在地赵庄参加二次政工会议,会上师首长介绍皖南事变和新四军重新组建情况,目前敌我斗争形势等。1941年5月4日在张公铺北街一个宽阔的大院内邓子恢主任亲临讲话,庄严宣布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第八分校正式成立,张云逸兼校长,罗炳辉兼副校长。抗大八分校开学不久,5月底日军对津浦路东淮南地区发动大扫荡,八分校撤出了张铺,先后到新铺北面的黄庄、大通曾家营、铜城的李长庄和铜城镇的杜天庙驻扎。7月22日日军飞机轰炸铜城,八分校又离开铜城,到东面高庙的仙墩庙也驻训过,是到龙岗过的中秋节。到龙岗后又成立一个七队(又叫学生队)。为锻炼学员和教职员工战略观念,增强实地指挥水平,1941年秋学校组织全体人员进行一次长途行军拉练,秋操实战军事演习。从天长李家楼大王庄出发途经盱眙的莲塘、旧铺、东、西高庙、古城、仇集、嘉山的涧溪、白沙王、涝口、自来桥、来安的屯仓、保山集、半塔集后经六合、仪扬地区回到天长龙岗。半个多月的长途实战拉练是对八分校教学工作的大检阅。1942年4月在龙岗举办第二期,邱老仍在上干队当勤务班长,不久跟冯文华当警卫员,时间不长又到校学兵排(特务排),再后来跟政治部副主任何泽州(1942年秋任主任)当警卫员。在学兵排期间作为党员“政治战士”经常一天近一百里来回去黄花塘二师师部送信。一次晚9点政治部主任高志荣叫他送急件去师部,必须在第二天天亮前赶回,赶不回来杀头,他连走带跑终于完成了任务。1943年春抗大八分校离开龙岗到葛家巷、千棵柳办学,朱云谦接替何泽州任政治部主任,何泽洲调七师本想带邱长文一道走,因要通过日伪层层封锁线,最终还是一个人行动,分别时两人哭了一场,何泽洲化妆成教师从敌占区只身去七师,邱老就到师锄奸部受训,也常去黄花塘军部送信。1943年秋第三期开学不久,实行精兵简政,八分校改为教导团,习惯上仍叫八分校,因为组织规模、办学方针,培训对象、教学内容都没有变化。八分校撤离龙岗只是靠近二师师部(来安县大刘郢),团长冯文华,政委刘毓标(四月调任),不久冯文华调四分校任副校长,刘毓标就军政一肩挑。那时为反击敌人可能发动大扫荡,学校改为以队为独立单位活动,分散农村坚守学习。天长、盱眙交界边缘地区多为丘陵,地广人稀,村庄少,校级领导住千棵柳(时属张铺区,解放后归盱眙)。上干队、一、二队和校部部分机关住葛家巷,这是个大村庄。房屋较多。三队住益庄,三队是由四队班排队153人合并组成的,邱老在三队学习。学校到了新址后,开始整风学习,整顿自己的思想工作作风,结果有120人有问题,有的是“蓝衣社”“三青团”,有的是“特务”,大家瞎讲,咬出一大堆人来只求过关,弄得人心惶惶。整风后期发现有审干扩大化的问题即予纠正,刘毓标政委还在大会上代表校党委向搞错了的同志赔礼道歉。邱老再三讲,虽然当时存在天高县,八分校主体部分住在天长境内,但也有小部分住在现今盱眙境内,这段历史应是天长、盱眙共有的,1944年邱老结束学习后离开八分校,后来的情况就不了解了。

要弄清八分校最后办学的时间、地点和结局去向,还不得不谈起退伍老红军许先会,他虽名不见经传,却是一个传奇的老资格,从他开始与我家结成深厚友谊,延续了几代人。1961年安徽省林业厅副厅长宋乃冰到天长任县委第一书记,一来就找许先会,他们是河南老乡又是老战友。宋乃冰1939年9月入伍就在老八团,曾任新兵连指导员,1942年初从黄花塘师部调八分校当文化教员。久别重逢,宋乃冰紧紧拥抱老班长许先会,激动得热泪盈眶。从此许先会在县里挂上号了,后来六七十年代我母亲缪祝银(新四军老战士)任民政劳动局长时,他经常来我家。石油煤建公司经理潘其云更是我家常客,他是汊涧人,1940年4月入伍,曾任二师警卫连(学兵连)内勤班班长,长期跟罗炳辉师长做警卫工作。他们都是新四军老同志,常常在茶余饭后谈起军中往事。我有时也喜欢和他们聊聊,问他当红军经历。他可算得上是二师的“活字典”,淮南地区的“活地图”,因为工作性质他常与师领导和部队、地方,方方面面打交道,尤其熟知路东八县地理民俗、风土人情。他原来在周骏鸣家帮工,1936年周骏鸣拉队伍,他就参加了鄂豫边红军游击队,后来在老八团五支队二师师部小灶当炊事员、班长,后期又在师部干司务长管理员。罗炳辉夫人张明秀(原二师司令部机关协理员)于70年代首次来天长,就是通过潘其云找过来的,当时县委叫我母亲负责陪同接待,张老请把在天长的二师师部老人找来见面,张老说老班长在二师师部时间长,请许先会先谈,许先会就从二师师部起源于天长止于天长谈起:1940年9月日军大“扫荡”后不久,江北指挥部就住在天长、盱眙交界处赵庄。1941年皖南事变后新四军改编,将江北指挥部改为二师师部,赵庄是师部的诞生地,他就是随二师参谋长周骏鸣到赵庄的。赵庄是皖东大地主赵纫千的庄园,他家土地横跨天长、盱眙和来安三县。赵庄附近的檀香湾(现在张铺镇竹园村)因师部和津浦路东区党委和联防办事处工作需要,曾建一个草木结构十七架梁大礼堂,能容纳上千人。当时葛家巷到张铺还驻扎许多机关和抗大八分校,是日军“扫荡”主要目标,1941年5月日军“大扫荡”,张铺被毁了大半条街,赵庄师部和礼堂被炮击夷为平地,赵庄成为一片废墟。6月师部就搬到北面二十多里外的黄花塘,这个地方更偏僻,人烟稀少十分安定,师部在此住了一年半,在这里开荒种菜发展生产。许先会也常随周骏鸣参谋长下部队,一直到1943年元月初,师部离开黄花塘迁到来安大刘郢(1945年10月罗炳辉率师部、四旅、五旅从天长石梁镇启程北上山东)。1943年中央和华东局决定实行一元化领导,调整二师和淮南军区班子,罗炳辉任师长,谭震林任政委,韩振纪任参谋长,周骏鸣去延安学习。他又随周骏鸣回到黄花塘军部集中待命,后因去延安要通过几十道封锁线,上级限定随行人员,他又回到师部干司务长管理员,后又调到供给部搞后勤工作,常用骡子给银行驮钞票和军需给养,时常沿着今天盱交界边缘地区至黄花塘再到铜城。1945年春,军部从黄花塘搬到千棵柳葛家巷一带,抗大八分校(教导团)搬到军部原驻地黄花塘办学,他常从那里经过,去会会老战友,最后一期就是在那里办的。据查有关资料“抗大四期是5月份开学,学员300多人分为三个队,主要任务是对二师基层干部进行军政训练,8月学员全部分到一线部队,投入对日寇最后一战”。教导团从此结束教学工作到接管路东分区为止,自此第八分校胜利完成历史使命。八十年代李世焱将军常来天长小住,县委书记徐其绵也是淮南老同志,要求热情接待搞好服务。我当时在县委体改办,和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陈德裕去看望,听李老说:为了适应大反攻需要,1945年8月成立淮南独立旅,以路东分区机关为主,组成独立旅机关,下辖三个团,三团由甘泉和六合支队编成,四团由路东分区独四团加天高支队一个大队编成,五团由六支队一部和盱嘉支队一部组成。8月教导团由刘毓标(时任路东分区副政委,政委由地委书记李世农兼任)率领,从黄花塘来张公铺南小李庄接管路东分区的。1945年12月路东分区并入新成立淮南军区,1946年初搬进天长城里。

综上所述,可见从江北军政干校到抗大八分校教导团,5年多时间始终在天长活动。抗战时期新四军抗大八分校、九分校均在天长张铺——大通——龙岗等地驻扎生活和战斗过。这也是抗战历史上先辈们留下的宝贵的红色资源。

                                                              

   刘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