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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私的品格 勤恳的公仆 ——记父亲孙平在青海农村工作

  • 时间:   2020-12-02      
  • 作者:   孙小平      
  • 来源:   北京新四军研究会七师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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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父亲孙平,他从来不向家人讲述自己参加革命的光荣历史,更不在家里谈及单位工作的事情。孩子们从小感受的是父母整天早出晚归地忙于工作,休息日是父母难得与孩子们在一起的宝贵时间。

我的父亲孙平在1972年服从组织上支援三线建设的安排,从北京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调到青海省邮政管理局任局长兼党委书记。因母亲沈美的血压高病无法适应高原地区身体反应而不能随调,致使我父亲一个人在青海工作,身边没有亲人照顾生活。

我在1969年从北京分配到吉林省白城地区洮安县下乡插队,并于1971年抽调到吉林洮南毛纺厂工作。党组织考虑到我父亲身边没有家人照顾,故在1975年底把我从吉林洮南毛纺厂调到青海第二机床厂工作,以便和我的父亲生活在一起,给他在生活上多些照顾。

1976年父亲在青海东部农业地区进行社会主义路线教育工作,对于他下乡工作的情况,我还是通过他身边的通讯员了解到一些细节。当年春节还没过完,由千名干部组成的社会主义路线教育工作团,便浩浩荡荡地从省会西宁开赴青海东部的农业大县乐都,开展了为期一年的农村社会主义路线教育工作。乐都县委设置工作团,由省委书记任团长;公社设置工作队,队长由厅级干部出任。我的父亲孙平就是乐都县芦花公社的社教工作队队长,为了工作需要,给他配备了一名24岁的通讯员小项,是刚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工作的年轻人。

当年的芦花公社是乐都县最贫穷的地方,全公社共有13个生产大队,绝大部分农民分布在山顶上居住,被当地人称之为“脑山”。自然条件非常艰苦,农民口粮严重不足,每年春季有三分之一的农民都是靠外出逃荒而生存。政府下发的救济款和救济粮,不能满足当地农民维持生活的基本需要。当时社教工作队进驻后,首要的任务是通过调查向上级反映农村的真实情况,争取追加更多的救济物资。工作队围绕着稳定群众情绪而开展工作,逐步开创了农村发展的新局面。

按照青海省委的要求,父亲不顾已是56岁,身体瘦弱,自始至终都坚持与当地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他一个月内走遍了13个生产队及主要自然村落,了解民情民意,为推动农村工作全面发展付出了自己艰辛努力,其主要做法和成绩时常在当时省委简报中介绍宣传。

生活中,我的父亲一贯坚持入乡随俗,并要求所有工作队员能够与当地农民同甘苦共患难,不能搞任何特殊。当时山区饮用水质的碱性很大,父亲适应不了,拉肚子,胃痛病时轻时重地反复发作,但他从来没有影响过工作。有一次病情持续几天,人明显瘦了很多。一名大队干部和通讯员小项很熟悉,便送来了25个鸡蛋,让父亲补充营养。父亲知道后批评了他们违反了工作纪律,并拿出几元钱让他支付了鸡蛋款(当时鸡蛋一毛钱一个)。在基层工作中,上级为他调配了专车,可是父亲极少使用,无论是十里或二十里地,只要在本公社范围内,他都是坚持步行前往,从不搞领导干部特殊化。

当时农村物资匮乏,生活条件非常艰苦,没有蔬菜及其他副食,一天三顿主食都是土豆,父亲的胃不好总是反胃酸,挨不过时就用开水冲服几粒自己随身带的白胡椒压一压。对于习惯城市生活的人在基层睡觉也是很苦之事,那时大多农民家中的卫生条件都不好,蚊虫跳蚤很多,夜间刚入睡就会被跳蚤咬醒,有时整夜的折腾。后来当地兽医向他们传授了经验说:“遇到了跳蚤叮咬时,沾点口水就容易抓住它”。最令人揪心的是人身安全问题,因为高原山区的气候变化无常,春夏之交时,像鸡蛋、红枣大的冰雹经常从天而降。高山上的雷击也很频繁,经常会遇到地里的草垛被雷击起火而燃烧。看到山上粗大的树干被雷电一劈两半,人在半道上遇到这种极端恶劣天气是很危险的。尽管自然界的环境与条件都很艰苦,但是父亲一住就是一年的时间。

父亲是一名老共产党员,在政治方面有着大局意识和坚定的党性原则。通讯员小项和我说起一件事,记得那年5月间,他们工作队所在的芦花公社党委要组织召开一次万人参加的“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大会,公社一名秘书对小项说,要邀请工作队领导出席并讲话。小项随即向我父亲汇报了这件事,父亲思考了片刻对小项说:“我可以参加会议,但不讲话!要知道小平同志还是党员,党中央并没有开除他的党籍。作为共产党员,在政治上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不能跟着风瞎喊……”这件事情对通讯员小项的思想教育触动极大,他多次对我说起过此事,并夸奖我父亲的党性原则强。

记得还有一次,青海省委要召开社会主义路线教育工作队队长汇报会。由于父亲所在的芦花公社是乐都全县乃至省内最穷的公社,立足于维持农民的生存需要,工作队提前就准备了一个专题调查报告,旨在通过反映情况,有理有据地请求上级多下拨一些救济款项及物资,为农民办件实事好事。可是在我父亲准备启程赴会的前一天,发现了材料中表述的极端贫困人口数所占全公社总人口数的比例存在着明显矛盾,其统计差错,主要涉及某个大队。当时天下大雨,泥泞山区土路不能行车,要去大队实地复核有关情况,只有步行前往,父亲当即决定,他和通讯员两人同去。天色已晚,又有近十里的山路,通讯员小项就提出了凑合使用材料,不去实地复核的建议。父亲当即严肃地质问他是不是共产党员?一切工作都要按照实事求是的原则办事。记得他们从大队返回到公社,已是深夜12点多,两个人浑身湿透,腿上糊满了泥巴。父亲在路上边走边对小项说:“小项,不是今天我批评你,你提出来的意见错的离奇,到省委参加会议汇报农村情况,关系到党的农村政策大事,涉及到农民的生存保障,怎么能够应付凑合呢?”后来小项告诉我他当时真的感到无地自容,感受到了一位参加革命多年的老干部对党的事业的忠贞不渝。

在完成了社会主义路线教育工作后不久,父亲孙平就奉中央组织部安排,调回到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工作。在我和父亲相处的短暂时间里,感觉到父亲服从组织上的安排,无论是在城市的机关,还是在农村工作,他总是那样率先克服困难,勤勤恳恳努力完成好党交给的任务。对于工作上的事情,也只能是从我父亲身边的同志知道他是一个对党无限忠心,无时无刻都以党的原则为宗旨办事的无私战士。

 

                    孙小平

               2020年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