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县城北牛步墩雉城街道城市福利中心后山白岕有一座无名革命烈士合葬墓(现龙山新区)。该烈士墓由原后洋乡人民政府于一九八七年四月迁移重建,原烈士陵园前建有一拱门,正上方书写烈士陵园,两旁是为有牺牲的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在烈士墓左旁水泥石壁上依稀可辨地写有建墓的赞助单位名称。①西风坝村②丁新XXX③后洋水泥厂④后洋一石矿⑤后洋二石矿⑥后洋一砖厂⑦后洋建材厂。现白岕无名烈士合葬墓由雉城街道、县民政局翻修一新供人祭奠。
抗日战争时期,在长兴这块热土上,众多的革命先驱为民族的解放,新中国的成立,献出了宝贵的生命。由于战争年代的种种原因,有许多英雄成了无名烈士。白岕无名烈士合葬墓中的英烈,而今他们的家在何处?他们的真实的姓名叫什么?他们的家人是否还在牵挂?这些都深深地促使我进一步地去挖掘史料,考证研究。
访城市福利中心
据雉城街道城市福利中心邵云星书记介绍:白岕这座无名革命烈士合葬墓原葬在川口自然村农家乐区域老兵农家乐公路旁,我们读书时,每年的清明节都去祭扫这座烈士墓,后来由后洋乡人民政府于一九八七年四月迁移城市福利中心后山重建。当时我采访川口村75岁柏金时老人,他说:“革命烈士墓内埋葬着两位无名新四军革命烈士,一位是连长,一位是小兵,那年起葬时墓内发现一个杯子和一个碗。”
城市福利中心钱松云院长说:“这座无名革命烈士合葬墓埋葬着两位无名革命烈士,是在抗战时攻打车渚里炸碉堡牺牲的。当时墓迁来时是有姓名的,一位是余德江,一位是余德水,他们均是外地人。后有关部门陪同烈士家人来认时,因姓名对不上号等等原因,之后在烈士合葬墓中把名字抹去了。”
鼎新地区抗战史
据史料记载:一、1944年8月23日,新四军第十六旅发起长兴战役,部队在宜兴、长兴60里的战线上全线出击,经两昼夜战斗,攻克长兴县城周围据点13处,摧毁敌伪大小碉堡60余处,这次战斗由四十八团主攻长兴县城外围据点,四十六团阻击长兴城内出援之敌,旅特务营监视泗安之敌,独二团配合四十八团作战······这时,牛步墩、乌庄两据点也很快拔除,林城伪军一个连携械投降。独立二团于二十四日晨进攻车渚里,三个堡垒内伪军七十余人立即动摇,弃堡逃跑。我军毙敌10余名,夺占据点。
在我强大攻势的威慑下,水口、丁甲桥、夹浦、新塘、环城、后洋等据点的伪军先后撤逃。
24日上午11时长兴城内二个连的伪军三百余人闻警出援合溪。在长兴合溪之间的棋盘岭地区遭四十六团一、三营的伏击。
长兴战役不到三天,歼灭伪军第一方面第一师四个营。毙伤日伪军一百十余名,生俘伪军副团长以下四百二十余人,缴获各种武器一批,收复国土四百平方公里,解放居民六万人。我军牺牲4人,负伤20余人。
二、青岘岭反顽战是1944年12月1日,国民党军经孝丰的章吴,景和里分三路越过宣长公路,到达浙皖交界的左家村,青岘岭一线······4日下午,根据旅部统一命令,我军发起总攻,一举歼灭浙保一团二营,关于这次战斗,史书上没有记载我军在鼎新地区川步村进行过战斗的记录。但笔者在采访川步村时了解到新四军曾在杨岭战斗过。又采访时任长兴抗日民主政府县总队参谋的周子明时,老人回忆说:“新四军48团与国民党五十二师在川步村与江排头的杨岭上有过小接触,我四十八团是吃亏的,牺牲情况不详。”
三、夹山反击战:1945年2月1日,鼎新地区的伪军在长兴城里一个日军小队压阵下,组织近三百人,分成三路,向夹山村,车渚里等地进行抢掠。上午9时左右,驻扎在水口镇的我丁新区大队得到村民来报。全队分兵两路,轻装奔袭夹山村,一排翻越桃花岭,直插正面之敌夹山村西的山岭。他们一是阻击从车渚里出来的增援之敌,二是截断夹山敌人南逃之路。二排从侧面直奔夹山村,负责主攻夹山之敌,我区大队分三路向夹山村发起攻击。由十余人组成的突击组率先进入夹山村,与敌人开展了激烈的巷战。日伪军匆忙夺路向后洋据点窜逃,夹山一战我区大队以少胜多,受到了长兴县委和县民主政府的表扬。但史料上没有说明我军伤亡情况。
四、夜袭磨盘山,1944年12月8日深夜,在浓雾的掩护下,鼎新区区大队长丁山率领16名战士,兵分两路奔袭磨盘山······此战我军一名战士负伤,毙伤伪军3名。
五、收复长兴城。
······8月18日,第一路由张羽带领县总队一个连率先从水口出发,负责攻城作战。第二路由孙路明带领警卫三连从鼎新出发,捣毁后洋、香山、岚山3个伪军据点。负责切断京杭国道。第三路由李焕率合溪区大队由西南包抄长兴城,并切断宣长公路。驻守县城周围的据点的伪军,获悉新四军要进攻,纷纷退居县城。······19日,解放长兴县城,也没说明伤亡情况。
六、1944年12月8日下午,鼎新区委书记张真(女)在启蒙乡乡长余海堂家召开征收公粮会议,突遭国民党鼎新区自卫队周青、朱月明率领的特务中队袭击,警卫战士臧培松当场牺牲。张真腿部负伤。
七、1947年9月11日王子达率太滆分工委直属连在长兴鼎新、水口地区的雷坞岕活动时,遭国民党鼎新、水口自卫队袭击,2人牺牲,4人受伤,刘金坤被俘后惨遭杀害,蔡开祖牺牲后人头被挂在水口镇桥上。
八、我在安吉县孝丰革命烈士陵园查询安吉藉革命烈士名录,陈祖猛的名字跃入我眼帘,又据原新四军第十六旅机要员肖洛回忆撰文:“陈祖猛、男、新四军军部派往浙西,后到新四军第十六旅独立二团任连长,1944年8月,牺牲在浙江长兴县车诸里战斗。”(注: 1938年元旦,在吴兴县南埠乡何家埠村的铜盆寺,正式宣布成立由中共党员王文林、彭林、郎玉麟掌握的“吴兴县抗日游击大队”,郎玉麟任大队长,彭林任参谋、王文林任政训员。1938年11月,彭林到皖南泾县新四军军部去汇报和请示工作。军部调派孙秉夫和陈祖猛两名党员干部随彭林回浙西)。
鼎新地区英烈谱
据长兴县烈士名录中记载:一、臧培松:1944年12月牺牲在长兴县水口乡唐朝村,所在单位是新四军长兴县鼎新区大队,职务战士。二、卞二毛,1945、5牺牲长兴县北门,所在单位是新四军长兴县警卫连,职务班长。三、唐纪成,1945,牺牲在长兴鼎甲桥街,所在单位是新四军长兴县鼎新区区大队,职务战士。四、姚成,1945,牺牲在长兴县水口,所在单位新四军长兴县鼎新区区大队,职务是副政指。五、宋阿三,1945年牺牲长兴县鼎甲桥,所在单位:新四军长兴县鼎新区区大队,职务战士。六、田炳泉,1945、5牺牲在长兴县鼎甲桥观音庙,所在单位新四军长兴县启蒙乡村模范队,职务队长。七、叶广清,1945、5,牺牲在长兴鼎甲桥观音庙,所在单位新四军长兴县启蒙乡村模范队,职务队长。八、宜兴至长兴六十里战线上发生的长兴战役牺牲的新四军有四位烈士。九、新四军第十六旅司令部发表1944年战绩(1945年1月22日)······(七)我军伤亡,光荣负伤625人(干部48人),壮烈殉国392人(干部23人)。
新四军独立二团
考证牛步墩无名烈士合葬墓,避不开新四军新二支队独立二团的历史。新四军独立二团建立于1940年10月,由“锡宜武人民抗日义勇军总队”改编。该部战士大都是“锡、宜、武”地区的子弟兵。成立时团长是地方实力派人士程维新担任,是宜兴和桥镇人。副团长政委李复,参谋长杨洪才,政治部主任张之宜。独立二团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从成立至1943年3月,2年半,这期间,部队为统一战线性质,统战对象为团长,中共党员为副团长兼政委。第二阶段从1943年3月程维新投靠国民党开始至抗日战争胜利,也是2年半,起初团长为杨洪才,部队性质成为党绝对领导的人民抗日武装,建制为3个营。
1941年初皖南事变后,新四军整编,独立二团编入六师第十六旅建制。1945年2月,苏浙军区成立,独立二团属苏浙军区第二军分区,实际上归第一纵队指挥。团长黄光裕,政委林胜国,参谋长王香雄,政治处主任彭茂标。
1943年12月下旬,独立二团由宜兴太华乡进至长兴白岘,与第四十八团会合,进驻白岘镇,并前至长兴长潮岕,在长兴西部山区活动。
1944年8月23日新四军第十六旅旅长王必成、政委江渭清率部打响长兴战役,24日晨,独立二团进攻车渚里,击溃伪军70人,毙敌10余名,夺占据点,然后一路攻击水口等地,节节胜利一度与四十六团一起攻克长兴县城。长兴战役的胜利使整个太湖西岸为新四军控制,独立二团受到了旅首长嘉奖。
以上说明新四军在长兴县鼎新地区作战的部队是十六旅四十八团,独立二团和长兴地方武装鼎新地区区大队等,四十八团与独立二团均是外地人占多数。鼎新地区地方武装基本上是本地人,也不排除外地人到该地区参军。笔者认为假如是本地人,牺牲在地鼎新区又下葬在川步村川口自然村的话,又经过半个多世纪,烈士的家人应该知道一些情况,每年清明他们都会来祭扫英烈。
笔者从采访勘察过程中发现川步村川口自然村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1944年8月23日长兴战役新四军独立二团攻打车渚里从白岘经煤山,江排头到牛步墩的必经之路,也是较近的一条路,从军事角度看,这条山路适宜部队运动。川步村山岕纵深较深,且无名烈士合葬墓葬在川口村公路旁开阔地(现老兵农家乐)墓的左边是大路,右边是小溪,四周是开阔地。前可到达牛步墩、车渚里,后可退至江排头到煤山,一有情况部队就可运动作战,而且墓葬在山岕的较深处,比较隐蔽,这样的好地方,适宜当时部队举行集体葬礼,激励部队官兵奋勇杀敌,报仇雪恨。
综上,笔者认为白岕这座无名革命烈士合葬墓的主人应是新四军独立二团的干部战士,其中的一名应该是安吉孝丰人陈祖猛烈士。要彻底解开这个迷,还需得到东部战区档案部门、北京卫戌区、江苏省委党史研究室、安徽省委党史研究室、安徽宣城地区党史部门、中国第二档案馆、浙江省委党史研究室、浙江省档案馆、湖州地区党史部门、无锡、宜兴、武进党史史志部门及原在长兴战斗过的老同志的支持和帮助。笔者渴望曾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在长兴战斗过的老战士、老同志,并参与埋葬过,见证过,迁葬过的知情人士提供历史线索,以告慰牺牲在长兴这块热土上的革命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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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