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会师
遵照党中央毛主席关于巩固与发展华中抗日民主根据地的决策,1940年5月,我们团奉一一五师的命令,南下支援新四军。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我们越过陇海路、津浦路,先后进入皖东北和准海区。
我所在的八路军一一五师六八五团从山西东进时改为苏鲁豫支队,1940年又改为一一五师教导一旅,下辖3个团。当时我在一团当团长,郭成柱为政委,我们一团对外称苏鲁豫支队贵阳大队,下辖4个营,一共3000人左右。1940年10月,为了配合黄桥战斗,我们从淮海区的顺合集、大兴集出发,开始向盐阜区挺进。10月10日,三营与北上的新四军二支队一部在刘庄与白驹间的狮子口会师。与此同时,二营也在大网以南的曹家庙与新四军会师。两军会师时,我已到大网,得到消息后,当天我乘坐一艘小火轮前往曹家庙,会见了新四军二支队二团的参谋长张强生。不久,我们根据旅部指示,把部队从刘庄、曹家庙调到楼五庄、马家荡一带,集结待命,10月15日,陈毅同志带着警卫队和两个参谋,乘坐小轮船从海安出发,经东台、刘庄、伍佑,到了我们旅部机关,旅部为陈毅同志开了欢迎会,陈毅同志在会上作了报告,讲了国内外和华中的形势,还讲到要继续向兴化、曹甸一带进军,消灭韩德勤的部队,陈毅同志身材魁梧,他那潇洒自如的言谈和对问题的精辟分析,得到大家的热烈掌声。1940年11月,胡服(刘少奇同志的化名)率鸟江大队,从半塔集出发,经过长途跋涉,来到盐阜区。不久,胡服和黄克诚同志由阜宁出发,经盐城,东台到海安与陈毅同志会晤,共商如何巩固和发展华中抗日根据地的重大问题。两军会师以后,为了统一华中八路军、新四军的指挥,1940年11月中旬,成立了华中新四军八路军总指挥部,叶挺为总指挥,陈毅为副总指挥,胡服为政治委员,赖传珠为参谋长,邓子恢为政治部主任,并统一整编华中部队为7个师,我们师也相应的改为新四军三师。原一一五师教导一旅也改为三师七旅,我所在的团改为十九团。从此,华中这片广大的抗日民主根据地就在中原局和新四军的直接领导下,开展了艰苦卓绝的抗日斗争。
夏季反“扫荡”
1941年7月份,日寇南浦旅团和伪李长江、杨仲华部共17000余人,由东台、兴化、陈家洋等地,分4路对我盐阜抗日民主根据地进行“扫荡”。根据毛主席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十六字方针,“扫荡”初期,我军避其锐气,将主力转移到外线,利用外线敌人的空虚,狠狠打击敌人。当时,军部由盐城迁到阜宁的汪朱集,三师师部住在瓦屋许。七旅驻在东沟、益林一带。这期间,黄克诚师长给我们的任务是:把敌人阻击在建阳、湖垛以南,不准敌人向北发展,保卫军部和师部的安全。“扫荡”开始时,从兴化出发的敌人到盐城扑了一个空,旋即调转头,向阜宁方向扑来。我们发现敌人的攻击方向后,很快在建阳、湖垛一带部署兵力,可是狡猾的敌人并没有从正面与我作战,而是从后面迂回包围我们的前沿部队。我们发觉敌人的阴谋后,立即命令前沿部队撤到东沟的东南面,并指示三营从正面阻击敌人,敌人见正面攻击不下,又改变战术,调一部兵力转向东南,渡过海林河,向东沟市这边迂回插来。这时,我正在街头用望远镜观看桥南的敌人,我的一个警卫员惊呼道:“团长,快跑!敌人已经到我们的屁股后面来了!”我往后一看,十多个敌人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正朝我这边冲过来,敌人一面追一面用机枪扫射,子弹就像密集的雨点一样,从我身边泼落下来。好在我们熟悉地形,才甩掉了敌人。随后,敌人就相继占领了东沟和益林。为了打破敌人在东沟、益林修筑工事和建立据点的计划,师首长确定了新的对敌战斗作战方针,一是避免与敌决战,只派小部分兵力袭击敌人,扰乱敌人;二是以打夜战为主,疲劳敌人。一旦夜幕降临,我们就派部队把东沟、益林的敌人包围起来,灭他们的灯火,摸他们的岗哨,不时向镇子里放枪,搞得敌人惊慌不安,彻夜不眠。待到白天,我们大部分同志转移到安全地方休息,只派小股精干分队利用青纱帐作掩护(7月份东沟遍地田野都是高粱和玉米),窜到敌人跟前,放冷枪冷炮,敌人一旦发觉,我们都跑得无影无踪。由于我们采取了这个疲劳战术,使敌人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经过十多天的日夜战斗,共打死打伤敌人200余人,而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伤亡。这时敌人意识到在东沟、益林筑工事已经不行了,而且又发觉我八旅的二十二团从北面向这边调来,于是被迫从东沟、益林撤走。这次反“扫荡”结束以后,黄师长鼓励我们说:“你们同敌人艰苦战斗十多天,终于把鬼子顶住了,保卫了军部和师部,这次鬼子‘扫荡’可算是失败了。”
攻打淮安城
1945年9月,我们七旅和八旅二十二团开始攻打准安城。当时,淮安城驻有伪军好几个旅,不仅有吴独膀子、王光夏的部队,还有什么马团、杨团、徐团等。由于淮安城的工事搞得很坚固,加上敌人的武器又较精良,所以要把淮安城拿下来是比较困难的。当时群众有一种说法叫“纸糊的清江,铁打的淮城。”这也反映了攻打淮安城的艰巨性。
9月上中旬,我们包围了准安城。为了保护城里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们首先发动了强大的政治攻势,争取淮安城守敌投降,在遭到敌人的拒绝以后,我们便决定用武力解决。在对部队进行战斗动员的同时,积极进行了各种准备,首先我们在城外不远的地方用草袋麻袋装上泥土筑成一个比城墙还高的“炮台”,这样发炮时就可以居高临下,同时还准备好若干张大桌子,桌子上面捆上三四床湿棉被,另外还做了许多爬城用的梯子。一切准备就绪后,9月20日上午10时,总攻开始,师长兼政委黄克诚同志亲临前线来到旅指挥所。我军首先在土炮台上居高临下向城外开炮,压制敌人火力,接着参加攻城突击队的勇士们顶着扎有棉被的大桌子,抬着梯子朝城墙靠近,战士们人人奋勇当先,很快就接近城根,搭好梯子,爬上城墙。霎时,军号声,喊杀声响成一片,担任攻打东南角的十九团进展神速,当即突破敌防线,在友邻部队的共同努力下,敌溃不成军,仓慌逃跑,我军只用了个把小时,就胜利地攻占了淮安城。全部歼灭了淮安城守敌。
解放盐城
1945年8月,日本鬼子宣布投降以后,盐城被控制在伪军赵云祥的手里。同年10月下旬,我军发起了解放盐城的战斗,参战部队有管文蔚、姬鹏飞同志指挥的苏中二旅、三旅和苏北的十二纵队及盐阜、淮海的地方武装。
在此之前,我军首先扫清了盐城的外围。盐城西南方向有个外围据点九里窑,是敌人的一个比较坚固的外围据点。这个据点是由四团负责打的。头一天打了一个晚上没有打下来,而且还伤亡了一些同志,我在旅部听了四团同志汇报,就对四团朱传宝团长说:“据介绍,听说你们四团的战斗力是可以的,怎么连这样一个外围据点都拿不下来!”朱团长回答说:“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主观努力。”我一听着实有点火了,就说:“我就不信,小小的九里窑拿不下来。”于是我便决定亲自去前沿观察敌情和地形。第二天,我和警卫员杨步忠等沿着河前进,我们爬一段,向前看一看,慢慢地接近敌人据点,大致爬到离九里窑百十米时,据点里的敌人好像发现了我们,各种武器齐开火,我们赶快躲到一个容易隐蔽的地方,仔细观察敌人的火力配系情况。回来后,我立即把四团长、政委(张雷平)一起找来,对他们说:“你们昨晚攻击的方向不太准确,是否根据我们观察的情况再研究一下,把攻击方向做些调整。”四团领导对部队重新做了布置,当天下午,他们在盐阜区钱万新同志(区中队的中队长)所带的区队的紧密配合下,顺利地拿下了九里窑。九里窑和其他外围据点拿下来以后,盐城成了一座孤城,在我强大的军事攻势下,加上地下党做了工作,赵云祥终于在11月10日率部队万余人向我军投降。被日伪侵占3年3个月的盐城终于重见了光明。
三师分会 胡炳云 胡晓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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