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阳澄湖上

1941年3月，由谭师长主持在江阴祝塘镇附近的司令部驻地召开干部会议，宣布新四军第六师（包括十六旅、十八旅）成立。宣布以江南人民抗日救国军的第一、二、三、四、五、六和七支队组建成五十二团、五十三团、五十四团和五十一团。以五十二团、五十三团和五十四团为六师十八旅建制，任命江渭清为十八旅旅长、温玉成为政委、张英为政治部主任。任命陈挺为五十二团团长、张鏖为政治处主任；刘松清（即后来的刘飞）为五十三团团长兼政委、彭冲为政治处主任；吴詠湘为五十四团团长兼政委、黄吉民为政治部主任。当时还有一些部队（如地方警卫团）没有编入十八旅序列，师部与旅部仍没有完全分开。由于部队快速发展，我与教导大队的许多同志也在这期间被分配到主力部队工作。我接替陈新一同志担任二支队一大队任政指，十八旅组建后，我任五十二团一营一连任政指，此时的一连连长是叶诚忠同志（原三支队老六团的福建籍老红军，36个伤病员的骨干，1944年1月5日在解放宝应大官庄战斗中重伤、牺牲，时任五十二团一营副营长）。

新四军第六师十八旅成立后，全面领导路东地区抗日根据地建设：在组织上，各部队划分责任区，配合地方工作同志，限时组建自上而下的地方党组织，发动群众成立工、农、青、妇、儿童等群众组织，整顿乡保两级干部，成立区县两级政权机构。在宣传上，开办《江南日报》，用以宣传指导工作；建立一个《大众剧团》（领导和成员大多从上海党组织动员来的）；部队办有（都是铅印的）《东进报》；建立有声彩色电影放映队。各县、区政权机构开始组建地方部队，如无锡县县长兼县党的领导人王仲良先是建立起无锡县民抗中队，后发展为大队。当时划出江阴县的沙洲设立沙洲县，开始从主力调去一个中队（四个班），1941年4月发展成七个中队的（沙洲）警卫一团。由沙洲有名望青年军人杨子若任团长，包厚昌为政治处主任，原二支队一大队任政指陈新一同志为作战参谋（1941年7月升任警卫一团参谋长，9月在马家村战斗中牺牲）。同时在苏常太地区也建立起警卫二团，各县的人民抗日自卫队也有发展。整个路东地区连成一片。敌伪军不敢轻易下乡扫荡。

路东地区这一片本属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工商发达，交通便利，大小市镇和村庄都有内河轮船定期航行。中小学照常上课，人民比较安居乐业。到江南反清乡开始以前，师旅直属单位，往往可以半个月，一个月不移动驻地。甚至在（距无锡市不到三十里的）斗山到寨门一带，也是一住十天半个月以上。地方收入好，到上海采购东西也较方便。部队物资文化生活等都很好，是全军各部队少有的。部队兵员补充很大的一部分是从上海动员学生、工人等前来路东参军。在上海派有专人做工作，在苏常太的（徐家浜和沙洲县的长江边）小镇护槽港设有专门的新兵接待站。当时，中央和苏北部队的工作和生活条件都很苦，江南路东地区经济条件好，物资很丰富。

1941年4月，为开展太湖沿岸的斗争，部队准备由五十二团二营与地方武装组建第四十八团，并安排我任五十二团二营政教，原二营政教张梦莹改任二营政委。但此时五十二团二营在外线作战，我无法到任。1941年5月，新四军第六师在向新四军军部申请教员支援未果后，决定组织干部前往江北新四军军部参观学习后返回江南再担任教导大队的教员，参观团由第六师十八旅宣传科的科长谭肇之同志负责。 此时组织上派我代理十八旅宣传科科长。十八旅宣传科的前身是东路江抗政治部宣传科，那时科长是张鏖同志。1941年5月张鏖是五十二团政治部主任，正在带领五十二团二营在太湖周围战斗。

二、     血战1941

1941年5月，正当我路东地区大发展，形势大好的时候，在南京的汪伪政府，为巩固占有沪宁路两侧这块商业发达、物产丰富的战略要地，敌伪以伪江苏省政府省长、特工头子、早期共产党的叛徒李士群为总指挥发起江南“清乡”。从5月1日即在敌占城市（以苏州为主要基地）大造声势，进行“清乡”总动员，组织力量准备向我沪宁东地区军民大举进攻。而我军对敌伪“清乡”意在消灭我路东我军，夺占路东地区斗争的严重性认识不足。后来才发现敌伪的部署是： 先采取建立隔离篱笆与修据点分割我根据地，再有重点的以大军逼近消灭我军，最后逼迫我主力集中于其决战，达到歼灭我军主力。敌人把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结合起来，以敌伪为主力，与顽军配合与地方反动武装及特务活动相结合，总目标是消灭或赶走我军主力，摧毁我地方党政及群众组织，达到完全占我全部路东地区。

7月，敌伪的“清乡”已从苏常太地区开始，日伪军以优势兵力，以碉堡、隔离篱笆封锁、切割，进攻苏常太地区的我五十五团（包括五十四团二营、苏常太地区警卫营、警卫二团，师政治部主任张英为团长兼政委）。我五十五团是新组建部队，在强大凶猛的日敌伪军进攻下，经过几次战斗，伤亡较大，只有团参谋长薛惠民（警卫二团团长）带领少数干部战士渡过很多河，冲出包围圈回到部队。期间五十四团参谋长王明星（老红军）与五十四团二营张友林牺牲。（外线作战的）五十二团二营与“清乡”的日伪军打了遭遇战。被迫越过沪宁路跳出敌伪包围，后去到十六旅编入四十七团。

8月2日，敌伪的江南“清乡”已经大规模展开，形势变化很快，苏常太地区被敌伪侵占，地方群众组织受到破坏。敌军主要一路已经进到祝塘附近的黄塘，首先遇到五十四团打响祝塘战斗。五十四团、五十三团以全力抵住敌军打了一整天。五十三团一营政委商建民牺牲。

8月底，日伪军集中重兵向我澄、锡、虞与中心地区推进。十八旅（三个团已靠近的）主力决定避开优势的敌伪军，在敌伪还未完全形成合围的情况下绕敌北翼经峭岐去澄西、武北地区（即西路）。由于敌人在外澄公路上修建的峭岐据点抢占了我军西去的交通要道。五十三团二营负责攻占日军峭岐据点。二营打下了峭岐据点，但连、营干部及战士损失很大。这时旅领导派我以政治部工作组，带2位干部立即去赶去。我到峭岐迅速了解情况。已经没有营级干部，只有一个副连长蒋传珍同志（蒋传珍同志在1947年攻克砀山战斗中牺牲，时任华野一纵二师五团二营营长），除伤员已经转移以外，所有人员只能缩编成一个整连。我立刻找干部和党员商量研究。先决定不分原来所属单位，为适应作战要求，暂编为一个连，提拔副连长为连长，我自任政治指导员兼书记，健全排班组织机构，挑选班排干部，重新调整武器弹药分配，又形成一个可以作战的连队。十八旅部队当夜撤下黄塘作战部队，全旅经过峭岐镇到澄西西石桥一带宿营。当天晚上大部队通过峭岐时，领导通知五十三团二营缩编的连跟师部行动。

9月22日，部队刚吃好早饭，就发现国民党的忠义救国军和伪军配合分三路进攻西石桥。上午十点钟左右，我住西石桥的部队于敌人展开了紧张激烈战斗，中午后，一路顽军已经攻入西石桥镇街道。我军退居街道，利用建筑物与敌人展开逐屋巷战，反复冲杀争夺。直到太阳西下，我军依然坚守西石桥东的大部分地区。此时，顽敌又向西石桥二侧包抄。此时得到情报，常州日军已经推进到（距西石桥30华里的）龙虎塘地区伺机而动；北面（不到30华里外的）长江上已有日本汽艇巡航，空中也有几架日军飞机沿着长江侦察。显然是在视情对我军采取行动。情况比较紧张。

当时师旅部住在西石桥北面不到十华里的一个村子上。我率领的五十三团二营缩编连担负师旅部警卫。虽然前面打仗很紧张，但师旅部还很安静。我连还在进行军政训练，做好能迅速投入保卫师旅部战斗准备。下午太阳西下时，由西石桥西侧包抄的顽军过来了，师部仅有少数警卫人员，我连迅速出动，以短促的火力加手榴弹向敌人反冲击，用机关枪火力追击逃跑的敌军。这时已经黄昏，西石桥正面传来我军打垮敌人的消息，我连转入追击敌人一直追到交战区焦溪（一个大市镇）附近。我军已完全打垮了敌军，当晚龙殿堂的日军撤回了常州，长江上的日军的动静也停止了。接着部队照常吃完了晚饭待命活动。晚上九点钟，接到命令立刻赶赴长江边的利港登船渡江北去苏北。那晚江边云集大船，我军江南主力，顺利转移到江北。9月底，为切断我经沙洲北去苏北的通道，日伪又攻击我澄、锡、虞地区靠北边的沙洲县，我警卫沙洲县的四十九团（警卫一团与教导大队合编）被围攻，伤亡重大。经过苦战部队突围出来了。一个七个连的团，到江长江北岸时。最后只能缩编成两个连。

三、     苏中抗战

1941年10月，师旅率所部在泰兴县地区稍事休整后，即进入江、高、宝地区执行开辟苏中任务。在江南反“清乡”中作战，行动紧张，部队比较疲劳，需要休息一下，另一方面，当时江南部队编制大，单位多，经过几个月的战斗行动，人员伤亡损失较大。为了适应以后的斗争需要，必须进行整编，泰兴的休整使部队得到休息，进行形势教育，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完成整编。当时撤到江北的部队除留下原警卫一团的两个连交包厚昌同志负责的江南工作委员会领导外，在十八旅的建制下原辖三个团原来都只有两个营。到这时各团差不多都只有一个营多一点，所以决定撤销五十三团的建制，缩编为五十二和五十四两个团。精简机关，组建五十二团三营和五十四团二营，保持五十二团为旅的主力团。编外干部到教导大队学习，以应新发展时需要。整编后，领导干部也有调整，刘松清代张英任旅政治部主任，五十二团团长陈挺，政委张英，政治处主任彭冲，五十四团团长兼政委吴泳湘，政治处主任黄吉民，参谋长颜伏。当时宣布一、六师联合指挥，谭震林兼任一、六师政委，十八旅属一、六师领导。旅机关没有大变化，仍有旅特务营和教导大队。

新四军六师十八旅开始了建设苏中抗日根据地新征途。十八旅的新任务是进入敌伪统治的“模范区”江都、高邮、宝应湖东地区，把敌伪的“模范区”变为我军的“同情区”，逐渐发展为抗日根据地。这是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地区，搞好可以打通我军第一、二、三、四师地区，连成一片。部队的活动地区作了分工：五十二团在江都、邗江两县活动，五十四团在三垛以北的高邮县，部分的兴化县和宝应县湖东地区，旅部率直属队在两团的结合部的樊川、小纪地区活动。

在斗争策略上规定：在部队进入江、高、宝地区初期，为求得顺利进入该地区，全面开展工作，为使部队得到休息补充，解决军需供应，部队以分散活动为主，配合地方工作开展，除积极打击下乡抢粮扫荡，勿过分刺激敌伪军，对外用挺进纵队番号。为求部队进入江、高、宝地区能顺利站稳脚跟，全体指战员要有充分准备。敌伪一旦发现我军，就会乘我立足未定时发起对我军的进攻扫荡。对此我们要采取灵活的战略战术来粉碎敌伪军的进攻、扫荡。防止拼主力，打硬仗。

11月下旬，部队经过动员教育后，突然、迅速通过敌伪军封锁，到邗江县的吴家桥一带宿营（对伪军可能做了工作）。第二天晚饭后，部队西向江都县地区前进。在扬州至泰州的公路上，在日军宜陵镇据点以南约十华里的地段过公路时，在部队过了一半，日军似发觉我军行动，突然自扬州到宜陵敌据点方向来了三、四辆装满日军的卡车，发现我军正在过公路，即一面开枪射击，一面火速夺路向宜陵据点而去，旋即宜陵据点的日军盲目开枪、打炮。而我军就地隐蔽未予还击，待日军车过去，照旧按原来的行军安排通过公路，在离开公路不太远的江都县地区宿营。从撤出澄、锡、虞地区起，我率五十三团二营缩编连仍跟师旅部行动，此时仍未归入五十四团指挥。

当晚，我部得到宿营通报，从位置看位于师旅部及大部队的最后，靠公路不到十华里的村庄。不打无准备之仗，必须加强敌人来路方向的警戒。我派出排哨，排哨又向前派出军士哨，做了简单的工事并做好战斗准备。我要求全连一旦遇到敌情，就按战斗要求展开，采取宽正面战。争取在敌人情况不明时主动开火，既给敌人以出其不意的打击，又可向师旅部报警。要尽量拖延敌人前进的时间，防止敌人向我迂回包围，及时突出敌人的包围，互相掩护逐步后撤，让师旅部及大部队有时间转移。事后证明警戒备战是必须的。

次日，部队一早起床吃饭，进入战备，那天天气很冷，霜很重。太阳刚露出地面，前哨即发现日军向我前哨搜索前进，隐蔽接近我阵地，但没有发现我军，伏在一些坟地后面观察，我前哨即以猛烈火力和手榴弹打向敌人，敌人才开始一面还击一面展开队伍。这时我组织有序的阻击敌人，一面报告师旅部。得到指示要我连以宽正面展开阻击，有步骤地互相掩护后退，争取时间掩护大部队转移。日军开始时行动迅速，火力猛烈，多次对我采取迂回包围，都为我打退，大约打了二小时后，我们判断日军可能是个中队，仅仅是一种侦察性的进攻。当时我伤亡很少，士气很高，没有丢下一个伤员。当时师旅部敌工科的日本共产主义同盟盟员浜忠志政也赶到我连，见我一个机枪手受伤，他接过一挺轻机枪站着向密集冲上来的日军扫射，掩护部队转移阵地，直打到上午十时左右，日军未敢逼近，我连已完成掩护大队转移任务，逐步退出战斗，集结时清点人员时，除了一个排长膝关节重伤可能残废外，轻重伤员共十五、六人。

来到苏中之后，各部队人员按地区分工，分开行动，师旅部跟五十二团进入江都仙女庙（靠近扬州市）一带，即发现日伪军侦察活动频繁，有乘我军立脚未稳即进行进攻扫荡的可能。部队立即做了反扫荡准备：主要采取避开敌人的进攻，在进攻我军扑空的归途上出其不意打击敌人，粉碎敌人的进攻扫荡。结果在我军进入江都地区不到半月，敌伪军即开始对江都的我军进攻扫荡。扫荡前后持续约半个月，敌人的进攻连续扑空，我军主动打了几个小仗，这次反扫荡就结束了。

为开展江都地区工作提供有利条件。五十四团以挺进纵队番号进入高、宝地区，旅部率直属队进入樊川、小纪地区活动。从此，江、高、宝地区的抗日根据地开辟工作全面展开。大约是1942年1月初，我仍率（五十三团二营在峭歧战斗后缩编的）连在兴化、高邮一个村庄宿营，谭震林同志路过我连驻地，他停下休息了一下，对我说：你还在这里？我说没接组织的新安排，所以仍在这里。他了解一下连队情况后说，他要经五十四团到军部去开会。叫我跟他走，到教导大队政治队去任政指兼政治教员，讲连队政治工作等课。我说：“目前连队政治工作没有教材，我只是根据实际情况，自己摸索做工作的。他说：“你就根据你自己在连队的实际工作，在各种战斗生活情况下是怎样进行政治组织工作的就可以了，要大胆去工作。”这样当即就跟他一起去教导队工作了。

当初进入江、高、宝地区，部队经济给养比较困难，到一个地方都是做老百姓工作，打借条借粮吃，以后交公粮时归还。根据地建设局面打开后，一切就有着落，有了来源。这一年来，敌伪对江、高、宝地区除了季节性的日出夜归，外出抢粮扫荡外，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连续扫荡。如五十四团在高、宝地区对日伪作战最大的营级规模的攻防战斗也只有五、六次。战斗最激烈、残酷的是日军进攻五十四团一营在临泽以北郭氏桥发生的战斗。1942年4月，我五十四团一营住在郭氏桥，日军突然分三路进攻（大市镇）郭氏桥，战斗打得很激烈，一营一时难以撤出战斗，日军也难以快速得手，我军打得英勇，经过反复冲杀，敌人伤亡也很大，最后敌人恼羞成怒，竟向我军民施放毒气撤走。我军也且战且退乘机脱离战斗。此战，我五十四团一营政委林友映牺牲，指战员总计伤亡一百多人。

1942年5月，一营调到团部所在的高邮地区休整，调三营到临泽以北地区活动，我从教导队调任三营政教。任务是配合地方党政打开局面、进行根据地建设。临泽以北地区四面临敌，有日军一个大队，汪伪军一个师，南、西、北各驻一个团。在近我中心区有个据点，是五十四团发展根据地的主要方向。1942年夏秋，打击到根据地中心抢粮的战斗比较频繁，有一次在黄通河附近包围伪五十五军残部（是国民党军不久前投降过去的），在打扫战场时发现打死打伤他副团长各一，伪军官兵百余人，缴获许多枪弹，对伪军震动很大。我军乘机执行政策，开展伪军工作，争取部分伪军官兵对我军采取中立或消极为敌的态度，以利我开辟建设根据地工作。

到1942年10月，江、高、宝地区已初步建成为民主抗日根据地。主要是指导方针、斗争策略正确，工作部署得当，加上从江南带来大量地方党政干部、军队干部也不缺。军队与地方党政工作配合密切，工作成效很大。从基层发动群众做起，很快掌握情况，发展地方党员，建立党组织，工、农、青、妇等群众组织也先后建立起来，整顿乡、保长，设立区、县和地区党、政、军组织，机构都建立起来了。各项工作都能有秩序的进行。地方武装也逐步建立发展起来，可以配合主力作战，还可以充实主力。把五十四团活动的高邮地方武装，发展、上升级为第二营。宝应湖东行署地区地方武装也有四个中队，经常跟五十四团三营行动，陆续打过一些仗。

1942年10月中下旬，我营接到团下达的反“清乡”指示，日伪近期要对江、高、宝地区“清乡扫荡”，重点在临北，我们研究决定，组织精干的一个连坚持临北战斗，营率大部跳出敌伪可能对我包围圈，转到临泽以南高邮地区活动。我们刚转移到新驻地，即发现日军已乘月夜，三路合围郭氏桥（我军有交通总站在那里）。以往日军都是下半夜到到达，佛晓进攻，这次一反常规。汇集各地送来的情报，才知道日军是利用夜幕多路进入我区，实行面的占领，意在彻底围歼我营。当我们准备向南转移时，发现临泽到汜水的公路和河道已被封锁，船只被拖去，公路上还有骑兵定时巡逻，几次选择渡河点都没有成功，最后在到靠近汜水的地方才泅渡过河。到河南边后逐步向团部所在地靠拢时，又发现临泽的200多伪军押着民工向南修造公路，我们组织突然进攻，解救民工，俘虏伪军百余人，缴获轻机枪2挺，步枪几十支，我只轻伤数人。这时听到西南方也枪炮声大作，事后得知是敌军进攻高邮县政府及所率部队的驻地。第二天我们找到团部，团部与一营正面队多路进攻的日军。敌人陆上有步兵，水上有汽艇，打得很激烈。但敌人还是点的进攻，部队还有回旋活动的余地。敌人以临北为重点，对五十四团活动地区开始“清乡、扫荡”。这时吴詠湘团长命我营收集部队，带着他的信赶紧南去，渡过二沟的河到小纪附近，找到旅部报到。

找到旅部后，温玉成政委要求我营根据上级指示，每个旅都要有个满员，平时抓紧训练，必要时担负机动作战的主力团。为此，五十四团的部队要编入五十二团，加强五十二团主力建设。五十二团整编后，要到军部去警卫军部，还要加强训练。温政委要求我营当夜动身，肃静地通过国民党税警团陈泰运控制的兴化县东部，到我五十二团控制的永丰圩地区。去永丰圩的距离约在百里以上，都是水上行军，有人会在那里接应。陈部与我军有往来，如遇上他的部队只说借路通过，但要提高警惕，在路上勿停留，要有战斗准备，争取迅速通过。

到达五十二团后，调我到五十二团政治处任组织股长。五十二团政治处主任仍是彭冲同志。部队到军部以后，我要求去学习一下，组织上同意，送我到抗大五分校上干部队学习。不到半个月，说日伪军要对整个苏北地区，以华中地区，进行大规模的进攻扫荡，所有部队，包括军部机关都要精简，要减少非战斗人员，靠战斗单位。抗大也要精简，上干队要解散回部队工作，在军部附近的抗大九分校要即刻回苏中。通知我和几个同志跟抗大九分校到苏中向一师师部报到分配工作。经过半个月的行军，一天中午到达一师师部，在南通海复镇附近听到炮声隆隆，部队正在与日军作战，当时师机关已经集合待命行动，组织部门在我报到时当即告诉我：你是浙东人，现在浙东要干部，有批干部正在集结准备去浙东，如何去？一切你到那里听安排。因我才到师部，给我吃了饭，即有人带我到干部队报到。

1943年初，我又重新回到江南抗战前线，调到浙东纵队教导大队干部队政治指导员兼政治教员，战斗在钱塘江畔、四明山上，一直坚持到1945年，最终与新四军浙东纵队的战友一起取得了抗战的最后胜利。

浙东分会 葛平手稿（葛大庆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