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抗美援朝去
朝鲜战争爆发后,我们和全国人民一样,都积极要求参加抗美援朝。那时“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的歌声,经常响彻在大街小巷。我们团部的墙上,贴满了全团的决心书和请战书。为了适应战时的需要,我们更加加紧了夜间军训。听说不少女同志被留在国内,我生怕领导不批准我跟文工团的大同志一块儿去抗美援朝,所以夜间军训我特别卖力。为了不落在大同志后面,那段时间我都是夜里不脱外衣睡觉,这样一旦紧急集合,我就不会落在最后了。除此之外,我还是采取了“死磨”的办法,一见到团长就缠着他答应我跟他们一块去抗美援朝。最后,领导见我决心大,而且部队的战士也非常喜欢我这个小文工团员,文工团的大同志更舍不得我这个小妹妹,最终领导批准我随团入朝的请求。
10岁志愿军小兵刘军
1952年春,我们经过鸭绿江大桥,来到了与我国安东市一水之隔的朝鲜城市——新义州市。从灯火通明的祖国,来到了战火纷飞的朝鲜,即刻使我们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和给朝鲜人民带来的苦难。我们看到的新义州早已没了原来的模样。原来的楼房,现在已剩下了断墙残壁,马路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电线杆和大大小小的弹坑,使车辆难以通行,还有那些冒着烟的民房,使多少人无家可归、缺衣少穿的。我们只见一群“阿妈妮”和“阿爸吉”从废墟底下的防空洞里爬了出来,他们背着和牵着的都是些衣衫褴褛、满面灰尘的孩子,孩子们的父母不是被敌机炸死了,就是去参加人民军或游击队,到前线去抗击美帝了。所以,他们见到志愿军战士就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一位朝鲜老大娘拉着志愿军战士的手,用不大熟练的中国话对我们说:“志愿军同志,你们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啊!”见到这场面,有谁不对发动战争,给无辜的平民造成的灾难的敌人不愤恨呢。大家都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心里在想:我们一定不能让战火烧到我们刚刚获得解放的祖国和祖国的亲人们,就算我们吃再多的苦,流再多的血,也要把敌人赶回三八线以南。
二、西海前沿的炮火
刘军(原名刘美英)革命军人证明书
文工团入朝以后,我和部分大同志接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跟军政委领导的慰问团去为驻守在西海前沿海岛的部队做慰问演出。听说要去海岛,对于我这个没见过大海的孩子来说,真是一件让我乐得睡不着觉的喜事。可现在是战争期间,根本没时间和闲情去欣赏那美丽的西海。我们一来到海边,就被来接我们的船接走了。在那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我坚持住了,并照顾一些晕船的大姐姐,为她们擦清凉油、敷毛巾……还好,我们很快就到了最前沿的海岛。我们刚一上岸,刚才晕船吐得翻肠倒肚的大同志就马上精神了。大家马上投入到演出的准备工作中去。
在这海岛上,晴天时互相用望远镜就可看见敌岛正面的景物。我们演出的“舞台”当然是安排在背对敌岛的一面。 在没有炮火的时间,真像到了一个乡间,因为热爱生活的战士,在一小块一小块的泥土地上,撒下了青菜的种子,绿油油的小白菜,使人很难想象这竟是前沿阵地。这里的渔民们早已远走他乡,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兵岛”。我们来到这里,使这“兵岛”活跃了起来。我们不光为他们做舞台的演出,我们还下到班组去和大家一块劳动,教他们唱歌,为他们表演。看大姐姐们也能和战士一块儿抬石头,打炮眼,挖战壕。我干不了重活,就在旁边为战士数快板,递开水。有时还学着大同志的样子,站在高坡上指挥大家唱歌。
晚上,我们20几个人就挤在一个土坑上。每逢这时,我就成男女同志的分界线。由于这里是前沿海岛,仗随时都会打起来,所以大家都是合衣而睡,一有情况马上就能带走。有一晚,我们刚睡着,敌人就突然向我们开炮。队长一声令下,我还没清醒呢,睡在我旁边的李大哥,一面叫我:“小刘快走!”一面把我背起来就往外跑,刚跑出几米,我就挣扎着从大哥哥背上下来自己跑,他一手拉着我,一边用另一胳膊挡着我的头。我们跑跑又卧倒,然后又起来继续往安全地带撤离。突然,一阵炮火过后,炸起的碎石和弹片到处乱飞,结果大哥哥挡着我的胳膊被飞来的弹片炸伤,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口,还是拉着我往战壕里跑,直到把我带到安全地。他胳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已染红了那只袖子。队长赶过来为他用急救包包扎伤口,他还是笑笑呵呵地。我知道大哥哥是为我受得伤,我难过的真想哭,可大哥哥安慰我说:“小刘,我这点伤没关系,明天演朝鲜舞时,志愿军叔叔照样能把你这个朝鲜小姑娘抱起来。”说着他还真把我托上战壕边。我哭着说:“大哥,我害你受伤的。”他用手刮着我的鼻子说:“看啊,我们志愿军‘大兵’哭鼻子了,真丢人。”被他这么一逗,我又差点笑了,心情也放松多了。这时,双方的炮火像流星似的飞来飞去,夜空中还挂着几颗照明弹。我在照明弹的光亮下,看到山上坑道口有几个身影在来回搬着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几位战士正冒着炮火在抢救战备物资。还没等炮火完全停熄,几位大哥哥也耐不住了,他们马上要去收集战士们的英雄事迹。结果第二天演出时,我们就有歌颂昨晚炮战时的英雄事迹的节目。战士看了非常亲切和大受鼓舞。为此,我们文艺战士到哪里都是最受战士欢迎的战友。
三、较量
第五次反击战开始前,我们奉命开赴金城前线。我们不但要跟部队一样,冒着敌机的轰炸进行长途行军,而且还要做好行军中的鼓动工作。为了避开大部队行军容易暴露目标,所以我们经常是夜行军,白天在山林里休息。
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我们连续行军已有六七个小时,到了清晨三四点钟,大家又累又困,为了不使我掉队,队长拉着我的手往前走,这时我的眼皮困得实在睁不开了。虽说队长跟我说前面有条旧战壕要使劲跳过去,我嘴里答应着,腿却机械地往前迈,结果跳过沟时,我一脚踩进沟里,因我太矮,拉不到上面队长伸下来的手,这时,队长毫不犹豫地跳进沟里把我托上去。等女分队的郭分队长赶上来以后,忙着为我擦身上的水,并关切地问我伤了没有,我不好意思地告诉她,因为有魏队长拉着我,其实是站到了沟里,她心痛地叫我以后要小心。然后她却怪罪她的未婚夫魏队长没照顾好我,魏队长也自责地说:“都怪我没拉好小刘。”队伍在不停地往前走,队长叫我们赶快跟上队伍,我们就跑步向前。从那以后,夜行军时我再也不敢偷着睡觉了。为此,每次夜行军前我都跑到卫生员大哥哥那里要清凉油,等想打瞌睡时,我就拼命往眼睛上抹清凉油,这办法还真管用。
有时我们也白天行军,这时走的多数是山路。那山路是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有时也会连路都没有,我们只好攀着荆棘和杂草往上爬,那跟我差不多高的坚硬杂草,把我脸上和手上划了道道血口,可是我一点没叫痛,反而嚷嚷着要和背着沉重行装的大哥哥们比赛,看谁爬得快。这样做也使大哥哥们更精神,让大同志少为我担心。不过,到了山顶大同志开始挖掩体和砍树枝时,我却趴在背包上睡着了。等分队长叫我起来吃饭时,我还睡在那底下垫着树叶和草的掩体里。因为山上不能点火,大家吃的是自背的压缩干粮,那些低洼地里积水和树叶上的露水冰凌就是我们的饮用水……生活上的艰苦大家还可忍受,可敌机的猖狂,却使我们万分气恼。有一次,我们和一些部队在一个山上,敌机竟俯冲得比山顶还低的高度来骚扰我们。战士们气愤不过,一位年青的战士竟用自己的双手,托起一挺机枪的两个前支架给机枪手对准俯冲的敌机,一阵猛射,那敌机果然被我们的机枪射中了。它冒着黑烟往下栽,其余的敌机见那架敌机被打落,还以为我们用了什么新式武器就赶快逃走了。敌机走后,树林里一片欢腾。那位年青战士的手掌虎口被强烈的机枪震裂,但他脸上依然显出胜利的微笑。大家把他抛得高高的,还是我们的志愿军战士有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才使美帝不可战胜的神话破灭。
在行军的路上,我们的鼓动棚也发挥了作用。我们把走过部队的英雄事迹编成快板,站在行进队伍旁边说给他们听,使战士们特受鼓舞。我也学着大同志的样子,手挟小竹板,一面说一面唱地为部队鼓劲。不少战士对我说:“小同志,你就等着听我们胜利的好消息吧。”后来,他们中不少人倒在了战场上,可他们那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使我永远怀念他们。
到达预定位置后,敌人正妄想做最后挣扎,所以更加紧了对我军前后方的飞机轰炸。经过一年多的较量,我们对敌人的那一套早已习以为常。为此,我和斌英姐竟违反了纪律。那次,空袭警报响过以后,按规定是大家都要进入坑道。可这次我俩竟往山上跑,俩人卧在旧弹坑里,数着飞来的敌机。结果敌机跑得比兔子还快,胡乱扔几颗炸弹就跑了。我们连数还没数完敌机就没影了。过后,我俩还挺英雄地说:“真没意思,跑得那么快。”等我们满身尘土,一蹦一跳地回到文工团住地的坑道时,只见满脸怒火的魏队长站在坑道口,见队长从未这么严肃过的面孔,吓得文工团最小两个小鬼,低着头站在了队长面前。队长厉声问:“你们去哪里了?为什么听到空袭警报不回来?你看看你们哪还像个兵,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对你们这两个小兵,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没好气地说:“去,你俩写检讨去,认识不深刻不能到坑道外面去玩。”我俩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像做错事的孩子,正接受大人的训斥。这时,还是郭分队长给我们解了围。她一面为我们拍掉身上的灰尘,一面和蔼的对我俩说:“你俩知道吗,敌机轰炸时,领导不见你俩回来有多担心,多焦急。”她接着又说:“我们是革命军人,军人就要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难道这都忘了吗?”我抢着说:“没忘。”郭大姐笑笑说:“小丫头,光会背条文还不行,最要紧的是落实到实际行动中去。这样吧,现在已经开过饭了,你俩先去吃我给你们留的饭,然后老老实实的在这写检讨,听见了吗?”我俩这才高兴地点点头,这次写了检讨以后,再也不贪玩儿了。
四、战地包扎所里的文工团员
停战前的战斗即将开始,在我再三请求下,我有幸和几位文工团的大同志分配在一个战地包扎所里工作。在这里,我们即是宣传员,也是护理员的助手。
战斗一打响,双方就进行了猛烈的炮战。刹那间,宁静的夜空,被流星般的炮火照得如同白天一样,震耳欲聋的炮声宣告朝鲜停战前的战斗就此开始。随着战斗激烈进行,从炮战转为阵地战,伤员也逐渐地多了起来。文工团的大哥哥大姐姐们也跟着医务人员到包扎所外的阵地上抢救伤员,我和部分大姐姐留在坑道的包扎所里。刚开始看见那些满脸满身是血的伤员时,我感到有些害怕,但是,我看见那些负了伤还能走动的战士,包扎完伤口又跑回阵地上继续参加战斗。还有那些浑身缠满绷带的重伤员,也没人哭叫一声。尤其是我见到一位刚17岁的小战士,他伤得很重,背下阵地时,他满脸满身的血,肚子里的肠子也似乎流了出来,再多的绷带也止不住他那外流的血,绷带都变成了血红色,可他嘴里还在小声念叨:“打。”看见这些伤员大哥那么坚强,使我深受感动。他们忍住伤口的剧痛不吭声,在大热的天气里,汗水和血水从绷带缝中流出。他们怕我害怕,竟细声细气对我说:“小同志,不要怕,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地吗。”说着还费劲地抬起那缠满绷带的胳膊。伤员们刚强的意志深深地感动了我,开始害怕的感觉也一下子没有了。我赶快拧起毛巾走到他们身边,为他们轻轻地擦着那流出来的汗水和血水,然后问他们渴不渴。这时,我又用铁碗和小勺,慢慢地把开水一勺一勺的送到他们嘴里。我问他们:“同志,你痛吗?”他们总是笑着,违心地摇摇头。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而且有时他们也要我给他们唱支歌,只要他们需要听我的歌,我就靠近他们,为他们唱一支小曲,他们总是那么静静地听着。
几天几夜的战斗,我们要日夜守护着伤员,大家的眼睛熬出了血丝,嗓子也沙哑了,除了战斗空隙打个盹外,我们始终坚持着护理伤员。看到战士因为有我们的精心护理而微笑时,我们就感到十分高兴。
我们和战士共同战斗到胜利结束,等把全部伤员转送到后方医院以后,我们才拖着疲劳的身躯离开部队,完成任务回到文工团。
五、革命前辈的期望
1953年朝鲜停战不久,我们就准备迎接祖国的亲人——中国人民第二次赴朝慰问团的到来。为了欢迎祖国的亲人们,工兵们加班加点的为亲人的到来建起了整齐的干打垒新房。我们把房子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并在用大弹壳做成的花瓶里插满了我们从山上采来的金达莱花,山下路口处,我们还用松枝和花朵搭成高大的“迎亲门”。
最令我永生难忘的,还是领导让我和几位大姐姐代表我们军向慰问团首长献花,因为慰问团的团长就是大同志曾给我讲过的“两把菜刀闹革命”的贺龙元帅,副团长是朱德总司令的夫人、全国妇联主席康克清大姐,听说她还曾是延安儿童团的团长呢。另外,慰问团里还有许多著名的劳模和艺术家,这些都是我崇拜和想见的人物,这回能见到他们,也是我的荣幸和愿望。
慰问团到来的那一天,我们的欢迎队伍,早早就在山下的路上排起了长长的两行队伍。这天,我们献花的几个人,都穿着扎有武装带的演出军服,配上那高筒的皮靴,更显得英姿飒爽。我们站在欢迎队伍的前面,当首长走下汽车,我们赶紧迎上前去。真好,我是给康大姐献花。当我向她敬了一个军礼后,就把一束鲜花献给了她。她见我是一个小女兵,就十分高兴。她一面接过我献的花,一面把我搂在她的怀里亲切地说:“小同志,你好!”我赶紧回答:“首长好!”她亲了亲我的脸蛋,然后又一面走过欢迎的队伍,一面把手中的花束高高举起,向欢迎的队伍致意,并不时和一些人握手,问候说:“同志们辛苦了!”我这时回到欢迎队伍前,站在那儿仔细地打量着走在前面的贺龙团长,他那高大魁梧的身影,脸上的八字胡和着那笑咪咪的双眼,让人感到和蔼可亲。最看得清的还是康大姐,这位40来岁,中等身材的老大姐,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列宁装,齐耳的短发微向里卷曲着,满脸微笑的她,使人感到她是一位精明能干、可亲可敬的老大姐。
2016年在广西卫视“向最可爱的人致敬——爱国主义教育走进新新社区”活动上,刘军讲述抗美援朝的英雄事迹
晚上,我们军直单位和慰问总团的首长们联欢。我在晚会上表演了拿手的朝鲜舞和曾为千万名战士表演过无数次的山东快书《阵地上过新年》。当我表演完,全国优秀少年先锋队的辅导员找我来了,他说要把我说山东快书的录音带回祖国,向少年朋友介绍我这个小志愿军。跟着,康副团长派人把我带到她面前,更详细地问了我的年龄、当兵情况等,当她听说我才是一个11岁的小姑娘,就已经是有3年军龄的“老兵”时,她高兴地拉着我的手,去到贺团长面前:“老贺,你看这孩子,才11岁,这可是个小兵吧。”贺龙元帅笑咪咪地看着我,然后微弯下他那高大的身躯,握着我的手说:“小同志,你好啊!”我赶紧敬了一个军礼说:“首长好!”然后,我双手被他那双厚实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一阵从未有过的激动,使我受宠若惊。他又仔细地打量着我说:“我看,你是人民军队里最小的兵了。”后来,他还关切地问了我学习和工作情况。当他听说大同志利用休息时间,用树枝当笔,大地为纸教我学文化时,他高兴地笑了:“我们人民军队真是一所大学校。”不过,对于我这个小学文化水平的文工团员,他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当一个文艺兵,只有这点文化是不够的。更别说你们是祖国的未来,祖国的四个现代化靠你们来建设。今后,必须要掌握更高更深的知识,才能为祖国和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对我说完,他又对我们军长丁盛说:“孩子在这里太危险,而且她也需要学习。”军首长解释说:“本来,我们已打算送她回国学习,只是现在她还要参加志愿军代表团去慰问朝鲜人民军的演出,等完成任务以后,我们就送她去学习。 ”
在首长们的关怀下,1954年春暖花开的季节,我终于搭上回国的列车。临走时,我一步一回头地看
着送我上车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我恋恋不舍的和文工团的战友们告别,但他们的心声,永远在我心中回荡:“亲爱的小刘,小同志,我们在一块儿4年多了,我们真像是亲兄妹一样地工作、学习和战斗。今天,就要分别了!祖国在前进!我们毛泽东时代的青年们,都有着美好的前途,你要去学习,这使我从心里感到高兴,这说明祖国在前进!说明党在关怀着每一个青年人,就连小刘你。今天相别,是在朝鲜前线,是在朝鲜停战的日子里,是我们祖国五年计划的第二年,但我们相见的一天是在什么地方呢?那时祖国是如何的美好哇!那时候你恐怕是个知识丰富的青年了,是长得又美丽、又健壮的一个姑娘了吧!一定的!”“亲爱的艺军小同志,你是革命的小文艺工作者,在这两年中,你用你的腿跳起了健康的舞蹈,你用你脸上的表情和身上的动作,演出了很多精彩的戏,你用你的喉咙唱起了群众爱听的歌声,你唤醒了不少犹豫不决的少年青年,你要保持你的荣誉,就得提高自己的文化……”那篇篇临别赠言代表了战友大哥哥大姐姐们对于我寄予的极大期望,我要永远不辜负前辈的期望。
二师分会 刘 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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