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
我是“北京新四军研究会”的会员,是新四军的二代,我父亲钱志铭是浙东游击队的新四军老战士,后来在20军,1950年调任胶东军区党委秘书,然后在山东军区机关工作,所以与许世友司令员及其夫人田普都非常熟悉。下面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是我父亲给我讲的,题目就是《粗中有细,爱民如初》,作为我们今天学习党史的内容之一吧。
年山东大旱,又赶上抗美援朝战争,山东人民实在呀,把粮食都送到前线去了,山东军区所在地、济南市及周边的老百姓严重缺粮,说是某某村都有饿死人的事儿了!时任山东军区司令员的许世友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决定开仓赈粮,要求军需处通知所辖粮库作好放粮的准备。于是,各地、各部门、各村庄需求粮食的请示纷纷呈送到许司令的手中,经他审核后,都一一批复,就近领粮。可有一点需要加以说明,许司令是个豪爽人,签名的时候也痛快,在批准件上的落款时,从不写自己的名字,只是用毛笔蘸上墨汁,点上这么一个“大黑点”,就算是签名批准了。
领到粮食的群众,为了表达对军区和许司令员的感激之情,都纷纷敲着锣、打着鼓,从军区大院门口走一圈,也算是向许司令员报告一声:我们领到粮食了,谢谢您了!但是细心的战士们也发现,有的领粮者,不转圈,领到粮食后就赶快离开了。
就这样,头两天,一切还都很正常,可到了第三天,军需处处长就急急忙忙跑来,手里拿了一摞领粮食的批条,急切地说:“许司令,不好了,有麻烦了,粮食发冒了!!”
“什么?!”许司令也感到十分地惊讶。
“粮食已经领了一大半儿了,可还有这么多条子没发呢!”他一边摔打着手里的条子,一边急切地报告着。
许司令接过批条,一边看着,一边㧟着头皮,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呀!我们有多少粮食,发了多少粮食,这可都是有数的,我还特意给咱们自己留了不少吃的,怎么会发冒了呢!”
许司令在办公室度来度去,也就过了一小会儿,他果断地对军需处长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了!你去!把仓库里领粮食的条子全都给我拿来,一张不剩!”
很快,军需处长把所有的条子都呈给了许司令,并指着条子上的黑点说:“司令,您看,这可都是您亲自批示过的。”
许司令一看这么多的批条,二话没说:“你马上去,把军法处长给我叫来!”、“看来是有人捣鬼了!”
不一会儿,军法处处长气喘吁吁地跑到司令员的办公室,“报告司令!有什么指示?”
许司令斩钉截铁地说:“有人在骗领赈灾口粮。明天一早你带着人马,到我这儿来一趟,按照我给你的名单抓人、邀粮。现在快去准备吧,别忘了,可能得关押五、六十人呢!”
“唉么我的个娘啊,这些人,都饿地不要命了嘛!”
第二天,在军法处长和军需处长的共同带领下,按照许司令提供的名单,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一下子抓了68名冒领粮食的人,追邀回满满三大卡车粮食。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被抓的这些人,没有一个喊冤叫屈的,都老老实实地跟着进了班房。这到弄的两位处长有点儿发懞了,许司令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啊?!
当天晚上,两位处长毕恭毕敬地来到许司令员的办公室,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抓人、邀粮的情况,还没忘向许司令请示下一步如何处置这些人?最后军需处长还赘了一句:“司令,咱们军区机关可没粮食喂这帮王八蛋啊,要杀要刮您可早点下个命令!免得浪费了咱们的粮食。”
没想到许世友一拍桌子竟骂起了娘:“你他娘的混蛋!这才几年呀,你小子就忘了挨饿的滋味了!当年我们打鬼子、打老蒋的时候,不都是人家老百姓养活着咱们吗?人家给咱们送吃送喝的,这才打下了天下,要不然咱们能有了今天吗!今天,人家不就是饿极了,才想弄点粮食吃吗?!你小子还杀要刮的,到这份上了吗!我现在就撤了你这个王八蛋!”
只几句话就把两位处长给骂懵了,他们站在一边,越发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过了一会儿,许司令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带着点火气说:“还不快去!把炊事员全都叫起来,别睡觉了,用今天追邀回来的粮食,给人家好好做上一顿饭,让他们敞开了吃,吃饱了,就让他们回去吧。”
两位处长这会儿,可真是避之不急,贴着墙根儿,一溜烟儿地冲出了司令员的办公室。
大约也就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吧,你再看这军区大院里,那些吃饱了、喝足了、要走的68人,齐刷刷地脆在地上,早已哭成了一片,认罪的,自己扇自己耳光的,捶胸顿足的,喊“活佛在世”的,他们吵着、嚷着要见许司令一面……。
不一会儿,许司令走出房门,缓缓地问:“都吃饱了?”
“吃饱了!”
“那就回去吧!”
“许司令,我们有罪呀!”
“知道有罪就好,以后别犯了就行了。都回去吧。”
……。
老百姓都走了,两位处长还傻呵呵地站在一旁,面面相觑,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许司令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人治得如此服服帖帖的?!
军法处长抖胆问了一声许司令:“司令,您这是……。”
还没等他把话问完,许司令早已开口了:“你们俩都到我办公室吧。”
许司令把两撂领粮食的批条,一撂给了军需处长,一撂给了军法处长:“你们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看了半天,两人直摇头,什么名堂也没看得出来,到是每张批条上“大黑点”特别显眼。
许司令又说:“你们俩再各拿一张,对着灯泡看一下,有什么区别?”
两人定神一看,一个大黑点的中心处有一个被刺的极细小的小眼,还能透过一丝亮来,而另一张没有。
许司令又说:“你们俩再看看我签字用的毛笔。”他有意地用手拨开笔毛,中间竟然露出了一个黑黢黢的大头针!
军法处处长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过身来拿起许司令刚给他看的那一撂领粮食的条子,对着灯光逐一看了一遍,然后再拿起给军需处长看的那一撂条子,也逐一对着灯光看了一遍,最后再拿起司令员给的抓人的名单,这一下子,他全明白了……,原来是司令员玩了一把“粗中有细”的把戏呀!
高明,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
许司令说:“时间不早了,都回去睡了吧!”……
望着许司令离去的身影,两人的身体慢慢转向许司令离去方向,不约而同地向司令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满满的,全是对司令员发自内心、最崇高的敬意……!
浙东分会 钱宏伟
2021年5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