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亲爱的爸爸王纪荣,因病医治无效,于2014年7月17日与世长辞,走完了90年的人生历程。
我的爸爸出生于江苏省扬中县一个书香门第家庭,他的爷爷和两位叔叔早年都是从事教育工作。抗日战争时期,两位叔叔还先后担任过扬中县抗日民主政府县长和副县长。1939年,爸爸15岁就来到上海大美照相馆当学徒,学成出师不久因不满老板的剥削和日本鬼子的欺侮,于1943年毅然回到家乡。1944年爸爸受到抗日进步思想的影响,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下,参加了新四军。
由于爸爸有一定文化基础和摄影技术,参军后不久就从事部队政治宣传工作,开始了随军战地记者的生涯。他积极要求进步,工作表现突出,1945年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中,爸爸历任华东军区政治部、24军《火线报》、《华东战士画报》摄影记者,志愿军9兵团政治部摄影组长,随部队南征北战参加了各大战役的采访报道。战争中,他总是临危不惧冒着敌人的炮火,不顾生命危险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了许多宝贵的战斗瞬间,其中不少照片弥足珍贵,成为永久的纪念。他摄影作品被《解放军画报》、《解放军报》等报刊登载,有的曾获过奖。在举世闻名的上甘岭战斗中,著名的志愿军冷枪狙击手张桃芳的照片就出自爸爸的相机。
这张照片和皮定均观看张桃芳射击的照片后来被十多家报刊转登,影响面很广。在战争年代,爸爸拍摄了许多照片都真实记录了历史的瞬间,因为这些,爸爸的名字被收录在《中国摄影家辞典》——爸爸是当之无愧的。
在多年的战争生涯中爸爸无论工作条件多么艰苦,战争环境多么惨烈,他总是不怕牺牲,沉着冷静, 机智勇敢地完成任务,曾两次荣立三等功,多次受到部队嘉奖,并获得多枚奖章。
爸爸也曾经多次遇险,有一次战斗中臀部中弹负伤,差点就牺牲了。还有一次,爸爸他们还未来得及撤退,敌人已经进入村子,为了以防万一,爸爸急中生智把身上装有文件的挎包埋入地下。在脱险后,又重返村子将挎包取回。
淮海战役辗庄战斗打响之前,爸爸在一个营地指挥部,那天他刚刚离开指挥部没几分钟,指挥部就遭到敌军冷炮袭击,在里面的战友全部遇难。其实,这些只是爸爸只言片语给我们说过的往事,还有许多我们并不知晓。他的一位志愿军战友,在回忆文章中讲述了在上甘岭战役中爸爸的一段危险经历。他们在穿过敌人密集封锁线前往597主阵地时,爸爸说不能两人走在一起,要分开前行。途中,果然有一颗炮弹落在他们附近,待硝烟散尽,战友看不见爸爸,狂奔过去,发现爸爸被泥土掩埋了半截身子,已经昏了过去。他立即叫来两名战士把爸爸抬回坑道,不久才慢慢苏醒。
1955年,爸爸从朝鲜回国在北京防空军工作,并被授予大尉军衔。1957年,爸爸调到解放军总政联络部工作,主要负责对台工作,又被授予少校军衔。上世纪60年代初,台湾飞行员徐庭泽驾机起义来到大陆,爸爸曾陪同他到全国各地参观访问,了解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成就。1966年5月,爸爸转业到北京市委统战部及市政府参事室工作。那时爸爸工作很忙,尤其是文革中后期,工作千头万绪。爸爸在工作中认真调查研究,积极落实党的政策,帮助解决了一批参事、馆员的政治待遇和生活待遇问题。
我们一家6口人,老家还有爷爷,都靠爸爸一人工作抚养,可想而知爸爸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虽然爸爸不善言表,但我们仍能感受到他的慈爱。那时爸爸一般都回家吃晚饭,偶尔在外面吃饭,总会带回一点菜肴给我们解馋,当时生活物资十分匮乏,其实那点美味或许就是爸爸为我们省下来的。在北京这些年,总有家乡亲戚的孩子在北京上大学,周末都喜欢来我们家里玩,爸爸妈妈总是无私的尽其所能热情款待,为他们做好吃的改善生活。爸爸始终关爱我们几个孩子的成长,从未对我们严厉过,是名符其实的慈父。爸爸为我们的学习、工作、生活操劳,倾注大量的心血,让我们终生难忘。
2014年是爸爸参加革命70周年。70年前,20岁的爸爸参军入伍,爸爸把毕生的精力献给了为之奋斗的革命事业,把无私的爱献给了他的家庭和亲人。现在,爸爸离开我们了,我们虽然悲痛,但也很自豪,因为爸爸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他忠于党忠于人民,作风正派,光明磊落,两袖清风,是党的忠诚干部,是合格的共产党员。我们为有这样的爸爸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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