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筹措军需等费用,外冈游击队适时开展税收工作。
党支部和吕炳奎根据人民军队承担的作战、建政、筹款三项任务,决定在坚持对敌斗争、建立外冈区抗日民主政权的同时,自行筹款。“江抗”来嘉定后,军需费用增加,“江抗”领导指示,要加强筹款工作,更加重了筹款任务。
用什么方法筹款呢?像邓敬烈那样,敲诈勒索,不可取;向农民摊派,也行不通。当时,外冈地区农民中佃农占多数,他们租种地主几亩薄地,粮食产量很低,交去地租后所剩无几。敌伪政权为了维持战争机器的庞大费用支出,不择手段地搜括民脂民膏,有一段时间,农民养猪要收猪捐,养羊要收羊捐,已经不堪重负,当地农民为了抗日自卫,出人出枪,绝不能再增加他们的负担了。况且,向农民按田亩收税,需要由政府出面,部队也不具备这个条件。比较可行的办法,就是向过境商人收税。江南地区沦陷后,地方割踞严重,粮食等各种商品地区差价很大,以贩运商品为手段的商人获利颇丰。在水陆交通要道,设立税卡,对贩运商品的商人实行收税,可以筹集款子,作为部队等必需的经费,商人也负担得起,于是,部队决定设卡收税。税收工作开始由沈青负责,张维群等几人具体实施。“江抗”来嘉定后,筹款任务加重,部队增加税收力量。八字桥战斗后,根据“江抗”领导指示,又从部队中抽调一些干部做税收工作。1939年8月下旬,“江抗”西撤前夕,何克希亲自在望仙桥天生堂中药店内,召集吕炳奎、李裕民、邱生凡、沈青等人,研究加强税收工作,建立“江抗”三路三支队嘉、太、昆、青、宝税务处,决定由三支队支队长吕炳奎兼任税务处主任,沈青为副主任,主持日常工作。8月30日,吕炳奎、沈青在望仙桥召开成立税务处的筹备会议,吕炳奎亲自签发的会议通知称:“查本部自青回嘉以来,一切工作计划,因时刻与敌伪、土匪等斗争,以致一切工作未得具体办法和推进,尤其经济一项更无切实具体办法。本支队长有鉴于此,急待组织经济统一机关以资取得确实办法。兹定于8月30日下午2时召集税务处筹备会,届时务请出席,千祈勿误”。会议研究了税收政策,确定了税务人员配备,决定对已设税卡进行整顿,并重新确定了税卡布局和人事调整方案。次日,吕炳奎任命张服膺为征收科科长,不久前从上海来的共产党员史中兴为会计科科长。接着,县工委又从部队抽调—批干部做税收工作,除张服鹰外,有原分队长钱士英、瞿宗贤,司务长张维群,文书瞿宗信,还有李健、徐品章、钱斌祥、陶殷文、朱阿菊、颜人杰等人。沈青、张服膺为成立税务处进行了各项筹备工作。张服膺设计、印制、分发了税收用的帐册、收据、表册等,他请南翔协盛印书坊老板李玉铨秘密印制的征税三联单收据,有数百本之多,还请南翔“大寺里”—位湖北籍刻字工人,秘密刻制了税务处的关防、条戳和各科印章,这些都是要冒很大危险的。9月初,由“江抗”三路三支队公布成立“嘉太昆青宝税务处”的大布告正式在各市镇水、陆交通要道张贴出来。税务干部按分工到各税卡就任,宣布税收政策,开征税收。设立税卡的市镇主要有蓬阆、钱门塘、葛隆、外冈、娄塘等,还有在方泰、马陆等地设立的游动税卡。征税的对象是从昆山、苏州等地区前来的过境米船、鱼船、柴船等,按货稽征5%税率的税金,凭税收单据在嘉定等地区通行。税款暂存各税卡,由沈青、张服膺、史中兴等定期到各税卡收回集中,交给外冈镇祁昌公司翟剑英、周承模统—保管,作为部队的军需和各项费用,上交“江抗”部分,由吕炳奎转送过去。
税务处的领导核心是共产党员沈青、史中兴,遇有重大问题都由他俩亲自处理。蓬阆镇是外冈游击队和昆山县游击队两支兄弟部队活动的交界处,这里是昆山、苏州地区米船、鱼船、柴船东运的必经水路,因有抗日游击队驻防,敌、伪、匪骚扰较少,交通相对安全,税源情况良好。沈青代表三支队同昆山游击队领导人陶一球友好协商,决定由三支队统一征税,分拔部份税款给他们。税务处在锡沪路边的马陆镇附近设游动卡,则是史中兴同当地伪自卫团长陈福祥谈判的结果。
外冈游击队设卡收税,扩大了抗日部队的政治影响,对日伪军和小股土匪产生了一定的威慑作用。各税卡还担负了部份接送人员、收集传递情报的任务,部队驻在税卡附近时,有时还直接负责经费供应和部分后勤工作。如“江抗”东进到娄塘、八字桥,驻娄塘的税务干部张维群就直接送经费到部队。八字桥战斗中牺牲的烈士遗体,也由张维群负责购买棺木并安葬在娄塘。
税务处领导干部以身作则,廉洁奉公。沈青经常教育大家说,税收干部冒着生命危险征收税款,来之不易,是供部队杀敌用的,我们绝不能乱化一分钱。他对税务处的开支抠得很紧,能省则省,尽量节约。在他的教育影响下,税务处全体人员都很俭朴,从不乱花税款,即使分散独立工作的税卡工作人员,绝人多数也能够自律,他们对保障军需和游击区建没提供经费作出了很大贡献。税卡人员同当地群众有着血肉联系,群众视他们为部队的代表,有了事情就找他们,发现敌人散失的武器等军需用品也交给他们。各税卡都设在水陆交通要道上,有些税卡紧靠敌伪据点,尤其是外冈镇税卡,目标特别大,日军不时前来袭击,税卡在群众掩护下坚持工作。沈青、张服膺在外冈镇及附近地区数次遭到敌人,都在群众掩护下,与敌人周旋,丝毫未受损失。只有李键同志,一次在交付税款途中,路遇邓义、孙庆荣土匪部队被扣留了一段时间,望仙桥战斗中,外冈游击队俘虏了孙庆荣的副官主任,就以释放孙庆荣副官主任的代价,使李键同志很快获释。
在紧张的游击环境中,外冈游击队税务干部,分散各地坚持收税,保障了部队供给,振奋了群众抗日情绪,在经济、政治上作出了积极贡献。三支队随“江抗”西撤后,仍坚持征税工作,直到12月间,部队连续受到日、伪军和顽军联合夹击,税卡干部不得已突围转移出来,税收工作才告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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